# updated on 2021.3.27
这个 page 专门写和北京有关的内容,是因为 Kiya 在法国的一些片段记录触发了我也想记录回想下我的一些 跟地点相关的“历史”。第一次动笔写这个 Project,是 2020 年 8 月 28 号。而今天,是 2021 年 3 月 27 号。刚刚补充了一些跟上地和回龙观有关的人和事情,督促兮兮洗澡、刷牙,让她上床睡觉。然后我去刷牙的时候,发现电动牙刷没有电了。突然想到,刚刚写的那些文字,对于我已经记不清楚的地方,可以找谁帮我回忆回忆么?
北雁南飞是首先蹦出脑海的。北雁南飞是我大学的同学的网名,他跟我是一个宿舍,同样来自于中原地区,省份是江西省,一个“胖子”同学。跟他的所有联系都仅仅停留在大学所在地保定,我毕业到北京后就很少联系了。所以,要不要单独再起一篇 page,叫 Pre-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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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的 5 年时间,我总共搬了 7 次家,如果把身边仅有的一些家当作为“家”存在的属性的话。而这些花钱租来的,作为“家”蜗居的地方,地理上基本按照 一路向南的轨迹变化。
他们依次是:上地,回龙观,西三旗,人大西门,北邮南门。
1. 上地
刚毕业的时候,我住在公司宿舍。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公司地址位于 上地 4 街。住在公司的好处就是,上下班通勤时间几乎为零。公司一楼配有食堂。每天下班了还可以把要看的网上资料随意打印了拿回宿舍接着看。我们几个刚毕业的同学兼同事都住在一间房间,上下铺,跟大学时候一样。所以住在公司的坏处就是,这种上下铺的住宿条件,跟刚毕业后日益增长的那种想独立的劲儿有比较大的冲突。尤其是那些有女朋友的同事。
上地,这个名字取的实在是好玩。刚毕业那几年,不管是亲戚朋友还是同学,问到我在哪里工作的时候,我的回答 “北京上地” 总让他们大吃一惊:北京还有个叫 “上帝” 的地方?接下来我总是不得不接着补充说,“哦,那是海淀区再往北,一直北到五环,着实偏僻的一个地方。地其实是土地的地。”
公司在上地建立起来的那栋楼,至今我还记忆犹新。大楼四四方方,周围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初创公司所有的办公楼楼或厂房。那个时候用友作为财务软件还刚刚有了名气,他们建的大楼就在隔壁。
上地这个位置比较偏,所以进城是要花些功夫的。如果是想去逛逛电脑城,则坐一路公交车就可以到海淀中关村,如果是要去稍微繁华一点的商场逛街什么的,则再需转两部公交车才能到人民大学附近的双安商场。如果还想去阜成门、西单或者更中心的地方,还需要更复杂的公交转接路线,并且要提前研究好。记忆中,头一年我走的最远的地方应该就是到双安商场。
这些都是次要的。对于一个在河北保定这样的地方浑浑噩噩念了 4 年书的毛头小子,能有一份工作留在北京,已经是非常非常幸运的了。至于其他的条件,比如薪资等等,完全不会影响我以及家人的兴奋的心情。
(待续)
# updated on 2021.3.27
另外,我或许还在一个叫上地东里还是上地西里的小区里住过。那个小区位于与上地三街交叉的信息路上。我推想,有可能是在从公司住宿搬出来,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下家的空隙,临时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或者,其实我们并未自己租下来,而是临时在同事那里借住过?准确的记忆已经完全模糊了,而我也懒得再去找当时同学同事来帮我证实。一来,他们会觉得这样很无聊,二来,该找谁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
在上地三街与信息路的西南交叉口上,有个名字叫上地公园的地方。住在公司的那段时间,这个公园是我最常去的地方了。那里有一些简单的户外健身器材,好像还有几个石头的乒乓球桌。还记得在那里跟一帮不认识的人切磋过乒乓球。工作之余鼓起勇气约女孩子出来溜达,也会选择在这个公园。这个地方有风景,还熟悉,且不花钱,简直是完美之选。

在上地西路再往西,有个对于”摇滚圈“非常出名的地方,叫“树村”。当我意识到身边这个出名的地方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上地好多年了。
当我在河北保定位于一个名字叫什么什么屯路的大学里,逃课跟着隔壁宿舍的同学学吉他装逼的同时,北京的树村也正成为迷笛音乐学校的后花园,据说那里聚集着八百多名乐手,但是乐队却有一千多。随后我大学毕业来到上地的时候,那里已经被纳入市政改造范围,乐队乐手们也陆续迁往霍营那边去了。
之所以提到树村,是因为现在回想起来,摇滚音乐对于我来说,才是我骨子里比较喜欢的音乐。记得刚毕业拿到第一份工资后,约着同事去西单买了一部诺基亚手机,而第二份工资,就去海淀图书馆那里买了一部索尼 CD 播放机。我告诉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是,我喜欢听古典音乐。我说服自己喜欢听莫扎特,我还喜欢在失眠的时候如果听腻了收音机的半夜讲鬼故事,就打开 CD 播放海顿。
大学里我选修过古典音乐,只是可惜到结课考完试也完全没有入门。在事后我意识到我依然不懂古典的时候,我应该怪罪于那个老师不行。他的课,要么一整堂课就只是播放一些不知道哪里拷贝盗版来的交响乐视频,要么重复讲解那些我根本看不懂的乐谱的高级用法,根本不顾及我们这些不认识五线谱的小白。
海淀图书馆是我除了上地公园外,去的第二多的地方。因为那里能买到一些盗版 CD 和图书。现在家里那些“收藏”的莫扎特、海顿、索尔蒂等等,貌似都是在那里买来的。
而也同样在那个时候,五道口才是真正的卡带盗版”圣地“。跟树村一样,在我离开北京,逐渐喜欢摇滚音乐后才知道。而我购买的第一张伪摇滚 CD 是在大学时候的保定,一家音像店里,是 Bon Jovi 的两张合辑。而直到之后的第二十个年头,我才重新开始购买摇滚音乐的 CD.中间则穿插了一些民谣。
2. 回龙观
上地的公司宿舍应该没有住多久。在公司领导的推荐下,我们几个同学兼同事一起搬到了回龙观。
这位公司领导,我们亲切地叫她高老师。是她面试的我进入公司,算上我,也是她雇佣了我们大学同一个宿舍 6 名学生中的 3 名进入到她所负责的部门。有个关于谈论薪资的细节是这样的:虽然经过同学推荐,把简历发给了高老师,也面试过一次,但没有接到正式通知之前,我接到了另外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中国电力科学院研究所。从保定坐不到一个小时的火车,赶往北京信息科技大学小营小区对面的电科院面试。几乎可以肯定是是,他们貌似提到了只会从我们学校招收一名毕业生,而另外一名女生(我还认识)的条件和简历也肯定比我优秀,所以明确(或者有些明显的暗示)告知我没戏。我从小营东路,一路往西走,经过小营西路,在快要到上地三街的地方,鼓起勇气给高老师那边打电话,询问结果。她明确告知,如果我愿意就没问题可以直接提前来实习。刚刚的面试失去了最后一次机会的我,竟然还心有不甘的直接在电话里询问起薪资如何,她告诉了我一个数字,算是比较低的那种,但我也答应了。高老师与我而言,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爽快的人,但其实从后面的工作相处后才知道,那不仅仅是爽快,而是一个果断、干练的好领导。在我离开她所在的公司后不久,也听说,她很快从一个部门经理,升职做了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
回过头来说回龙观。
回龙观当时是典型的毕业小年轻租房聚集地。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在北京的五环之外大量购买房产,然后将它们全部出租。依靠着一波又一波高校毕业、北漂到海淀、中关村的众多“有志青年”,这些出租房屋的小区几乎都能住满。而再过十多年,这些有幸能办理居住证或者北京集体户口、死撑着不离开北京留下来的人,都已然会成为了新一代的“回龙观新北京人”、“上地新北京人”,而其中又有一波更精英的,则往南购置房产,迁居到中关村或黄庄,作为“海淀新北京人”定居落户下来。而再过个七八年,同样是他们,把北京的“下一代”培养的起跑线整整拔高了好几个 level。这是后话,暂且不谈。因为,我没能属于回龙观,也没能属于海淀。这些都跟我没太大关系,在北京待不到五年,我就逃离了。
回龙观那片区域里,一个名字叫“北京人”的小区里,我跟 2 个同学一起租了个两居室。他们都有女朋友,所以他们自然各自一个房间,而我,则睡在客厅。而所谓客厅,就是空荡荡的毛坯房里,一张床,加一个超市买来的简易塑料棚衣柜。
他们的女朋友,是大学里就开始谈的,而后来,也都成了他们的妻子。我们 3 个都是一个班级一个宿舍。他们中一个个子一米八几,来自吉林,一个个子不到一米六,来自黑龙江。而我一米七,切好在中间,数学上叫中间值。某种意义上来说,个子决定了一些东西。比如一米八几的这位同学,虽然带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却打心底有种傲气,走路软绵绵却似乎瞧谁都不上眼。而一米五几的这位同学,虽然个子不高,但毕竟来自于黑土寒地的东北,一副自强不息的模样,眼神里总透露着谋略。而我是来自于中原,一副中庸的模样,这一点从大学里没有女朋友就能看出来。
记忆中,住在回龙观的那段日子,活动方式应该几乎都是 2 点一线:上地到回龙观,回龙观到上地。刚工作的我,深知能在北京有份工作已经是非常非常幸运的了,我非常知足。所以结束实习后被分配到系统管理员这份岗位后,异常兴奋,工作起来也异常拼命。真的就像一块海绵一样,大口大口的吮吸着营养和系统管理知识。很多很多个日子里,白天一大早骑车将近四十分钟到公司,跟着直线领导(一位刘姓的女士)学技术知识,晚上则一边自学一边在公司搭建学习环境,动手操作,学习笔记记了好几大本。然后到半夜十二点才依依不舍地再骑上在北大东门买来的二手自行车,吭哧吭哧沿着安宁庄西路到 G5 辅路到回龙观。那时候的G5 路边都是建材市场,到半夜两边都是黑灯瞎火,偶尔路上有呼啸而过的重型卡货车。如果有车鸣笛,我还会跟着怒吼几声。晚上睡不着,就打开收音机,听鬼故事,或者打开 CD 机,听盗版莫扎特。
3. 西三旗
回龙观大概住了一年多 ( ? ), 我为期 2 年的合同到期前,我决定去考研。所以我应该是搬离了回龙观,搬到西三旗,跟另一个同事合租。
话说这位同事,也是要考研的,但是他自觉是虎落平阳才会沦落到跟我一样的公司,所以他的起点也非常高,他要报考的是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而我一门心思打算继续报考大学时候考虑过的北邮。(亦或是 北京公安大学?)
西三旗的这个住处,印象最为深刻的有 2 个地方。一个是夏天时候蟑螂非常、非常、非常多。记得很多个夏夜,我熬着刷着美剧,比如《24 小时》,片头片尾的时候则欣赏脚下黑压压的、来来往往的蟑螂们忙个不停。第二是跟我同住的那位同事,YP 能力一流,下到 18 岁,上到 40 岁,估计他都带回来过。而为了礼貌起见,在他要带“重量”级别的女人回家之前,他会提前发个短信跟我打个招呼:勺子(我那时候的称呼),今天晚上我一个阿姨过来看我,跟你打个招呼啊。
结果我依然是没考上。考研成绩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 2003 年 4 月。所以我不得不做个决定:不续签工作合同百分百投入考研,还是先找份工作赚点钱。
最后决定是不续签工作。
因为我离开后接替我工作的鹏君(也是我大学同学)还没法完全胜任,所以公司跟我又续签了 2 个月的单独培训合同,目的是把鹏君带出来。那段时间想起来是最巴适的日子。早上 10 点多才到公司,按照安排好的讲解内容给鹏君培训讲课,下午 4 点多我就可以自行回家。
那段时间,我应该是谈恋爱有了一个女朋友了。
而跟我一起同住的考研的同事则顺利考上了,我不得不继续搬家。
最后还是跟原公司网管在西三旗找到了一栋新楼盘合租,那个小区有着很好听的名字:沁春园。
在这个小区期间,我爸来过一次,也见了我女友。
我堂哥也来过一次,我给他炒了盘油麦菜,他说味道不错。
4. 人大西门
离开西三旗不记得是什么原因了。只记得跟我同住的网管凯,开着他的赛欧帮我搬家到人大西门。
为什么是人大西门?是因为我一个高中同学跟他的大学同学住在那。他们租住着一个老式三居室房子。
怎么跟他们勾搭上的?应该是在大学快毕业那会,我来北京参加一个暑假班没地方住,所以在位于北京大学的高中同学企鹅君宿舍住过一段时间。到我毕业到北京工作后,几个都在北京工作的高中同学应该是搞过饭局聚会。
2003 年 12 月考研考试,等待第二年下成绩的空挡,我又找了一份位于房山区的工作。这份工作因为距离远,我每天必须 7 点起床,在万泉河路、万泉庄路等班车,然后坐一个多小时到公司。
2004 年 成绩出来,依然是没考上。
辞职。
5. 北邮南门
再次辞职考研。这次搬到了要报考的北邮南门对面破小区,跟一起考研的女友一起住。
结果是,她如愿考取,而我依然落榜。
这样一路向南的趋势,也再次印证了我的考研之路撞到了南墙。2004 年,我决定不考研了,好好工作。投递了超多的简历,最后来到一家叫做 Covics 公司做一名 ERP 实施顾问,开始出差生活。第一站,广州。
而考上研的女友住到了知春路的研究生院宿舍,我则不得不再次搬到人大西门。
6. 南墙再往南
稳定的工作有了,但是没能填的平两个恋人之间感情的期望。故离开北京,来到上海。